第242章 彻底服气(2 / 2)

周世明准备说可惜了,又想到王信的身份,说了一半说不下去。

王信倒是无所谓。

在大周,不当官是不行的。

“没有我当将军,你们的生意也做不下去,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多久,说不定哪天朝廷一封调令就把我调走了。”

“将军放心,我们一定会请求朝廷留下将军的。”周世明等人拱手。

他们各家在朝廷都有关系,算是对王信的应承。

王信摇了摇手,“这倒不用。”

众人一愣。

无欲则刚。

如果自己是官迷,那自己就有求于人,最后受人控制,何况自己明明有自己的优势,为何还要被官欲所迷住呢。

“趁着现在时机好,你们早点站稳了脚跟,日后我再也不在,都不会影响商行的发展。”

原来是这样。

众人一时间看不透王信的目的。

他到底要什么

难道就是一心为商行好

王信真不是很在意。

镇虏城的动静。

别说大同,山西境内也惊动了不少人。

特别是太原省会城内开了一家商铺,专门招募灾民的消息传开后,连山西巡抚陶鏴都派人去了解。

刚刚抵达赤儿山的翟文,看着不远处的镇虏城,眼神里满是复杂。

上千人虽然不多,分散在工地干活,看起来还是比较壮观的,特别是在这空旷的兔毛川一带,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
“好大的动静。”

翟文喃喃道,又看向王信,提醒道:“连山西巡抚都惊动了。”

王信耸了耸肩。

“本地大户们的事情,我可管不了,谁要是觉得自己能来管住大户们,谁可以来试试。”

能管住大户们的都没有好名声。

如朱元璋。

对大户们好的都会有好名声。

对于皇帝而言,名声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,所以皇帝经常打压大户,双方闹得不可开交,这才应该是正常的。

官员们不同。

官员们需要好名声,轿子众人抬,官官相护才能做好官。

所以没有官员会愿意得罪大户。

愿意得罪大户的官员凤毛麟角,可遇不可求。

翟文自己不会得罪大户,也知道山西巡抚不会得罪大户,连本地的大同巡抚御史张文锦,他也不会出面得罪地方大户。

谁会为了公事,去得罪私人?

傻子才会这么干。

翟文没有话说,不知道想什么。

王信问道:“我才打算去大同一趟,没想到你来了。”

翟文叹了口气,说道:“张大人知道你忙,等不到你,所以派我来问问,一是看看你们这边的事,二嘛,确认下胡部的消息。”

张吉甫不信任张文锦的能力。

张吉甫的眼光没错。

可没有谁会甘愿承认自己不行,主要是张文锦乖乖按照张吉甫的计划做事,等于坐实了张吉甫的看法,这会极大的伤害张文锦自身的利益。

张文锦敢不敢冒险。

拒绝张吉甫的命令,张文锦也没有底气,因为此人是真不行。

能力不行,遇到事情就没有魄力。

自己需要做的是为他打开局面,现在良好的局面已经有了,此人能不能下定决心,王信就不得而知了。

这也是自己两手准备的原因。

如果张文锦同意自己的计划,那么接下来就明朗了起来。

如果他拒绝自己的计划,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冒险,接受了张吉普的命令,那么自己很可能被张吉甫记上一笔,以张吉普的性格,自己坏他一步棋,他可是会报复两步的。

因此自己才在和军队切割。

就算自己走了,可是自己把军队留了下来。

别人不敢这么做,因为就算手里有几个忠心的手下,可也挡不住大势,会有那些不忠心的人从内部坏事,但是自己不怕。

自己相信自己的手下,因为自己的亲信个个忠心耿耿。

加上与地方大户的利益一致,哪怕自己走了,也不妨碍自己布置好的大局,这也是自己不打算全力出手扶持商行的原因。

离开了自己,商行也应该能自发壮大。

这也是对新模式的信心。

别人的做法是养寇自重。

自己不需要。

自己养军就行了。

只要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个成长起来,自己就是在京城咳嗽一声,地方也得动三动。

王信淡淡的说道:“这边的事,你看到了,胡部的事,我已经如实告诉了抚台,抚台还没有拿定主意,我也是爱莫能助。”

翟文侧目。

王信太过不在意了。

他在河套地区做的事,是功是过,只需要张大人动动嘴。

翟文忍不住问道:“你的底气是什么”

王信没有回答,而是平静地看着远处的镇虏城。

一种模式的兴起,是势不可挡的,绝不是某个人能扶持起来的,靠一个人扶持起来的事业,必然是有缺陷的。

商业的模式兴起,注定了大势不可为。

如果自己在河套引领的商业模式,离开了自己就存活不了,又或者无法茁壮成长,说明这个模式就是错的,既然是错的,就应该自然的淘汰。

犹如大明,亿万人口的国家,被十几万的部落征服。

说明了这片土地的思想和模式,已经臭不可闻了,否则亿万人口的国家,为何被十几万部落征服

要么被人淘汰,要么自我革新,挖掉自身的毒瘤,重新焕然一新。

所以几十年的热血浇筑,前仆后继的牺牲,革除一切旧模式,打倒所有旧思想,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和好的思想,才有了伟大的复兴。

王信自问没有这个本事,那就退而求其次,商业模式再烂,也比承袭前明的大周目前的模式要好。

当然。

如果大周的模式更好,也不会有自己出头的机会。

所以自己是不愿意出头的,只不过呢,有些事,终归还是迫不得已。

二三十年后,又或者五六十年,甚至一两百年。

眼下的模式能走多远,王信不清楚,东风压倒西风,还是西风压倒东风,王信也不清楚,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胡患压下去。

商行未来如何,王信不在意,每年两成的利,或者保底十万两银子就够了。

商行越好。

自己得到的银子就越多。

商行不好。

帮自己渡过这几年,压下胡患,维持好军队,同样也够了。

这就是军人和商人的区别。

自己是军人,而不是商人。

胜利是第一位。

终于,王信幽幽道:“小筑暂高枕,忧时旧有盟。呼樽来揖客,挥麈坐谈兵。云护牙签满,星含宝剑横。封侯非我意,但愿海波平。”

翟文满脸佩服。

拱了拱手。

拜服道:“将军高义。”